香水：一生之水

 

香调：水生木质调

 

前调：佛手柑、Yuzu、日本香木橼，给予一种属于大地的自然

中调：蓝水百合、胡荽叶、肉桂，略带辛辣的纤细香味

后调：中国柏树、琥珀烟草、印度檀香、麝香，深具内涵，留下令人流连的温暖感受

 ——正文——

Peter最近专业课后比起在理化实验室窝着鼓捣那些化学试剂，更乐意往图书馆跑，甚至甩掉了他那位小尾巴死党，在图书馆一泡就是一整天。

要说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去图书馆？无非是看上了那位图书管理员的学长。

Peter喜欢坐在靠窗一排的双人小桌，在那里总要比其他区域更为安静，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。稍一探头就能从错落的书架间看到坐在入口处的图书管理员，故而他很喜欢在午后时分趴在桌上，在困意上头前就那样静静地盯着Loki看上一阵子。

Loki总是在值班时间随便拿一本小说翻看，修长的手指捻开淡黄色的纸张，时不时低垂的眉眼微微一动，眼底浮现出几分似嘲讽似不解的情绪。一直在观察他的Peter最近很容易就能靠着细微的表情变化分辨出他的情绪。像是他每天挑选小说，不是因为对里面的故事情节或是感情戏份感兴趣，只是单单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。里面或许出现不和逻辑，或许出现矫揉造作的言辞，他的表情便会丰富起来，不是平时那种假面般疏离的温和面容，也不是偶尔预见“友人”时的不耐厌烦，只是很淡很淡的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，随即又归为平静。

Loki一抬眼便看见坐落于窗边的那孩子又睡了。面前摊着一摞专业课书籍，散落着几根做笔记用的记号笔，趴在交叠的臂弯上，午后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也无知无觉，嘴角无意识的翘起，似乎是做了美梦，眉眼都带着几分愉悦。Loki嘴角一抿，压下心头的一丝笑意，抽了张书签夹在书里。

他一直知道那孩子一有空就跑到图书馆学习，学累了就习惯趴在桌上往这边瞄。视线灼人也不自知。Loki偶尔在校园里碰上Peter，一般都是背着个双肩包，手上还抱着一两本厚重的书，旁边跟着一两个人，而他总是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，脸上的笑容如同朝阳一般。可在图书馆里，他从来都是形影单只，不像其他人三三两两的来，偶尔不会的难题还能小声找人请教一二。

天气渐暗，接班换岗的人过来，Loki简短的和人聊了两句便借了那本今天翻看一半的书，一整个下午没再动过一页纸。

迈着步子走到Peter的桌前，屈起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，那人便缓缓地睁开惺忪睡眼，抓了抓他的褐色头发，立马有几撮毛不安分的翘了起来。眯着眼睛似乎在辨认什么，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茫然，“……Loki学长？”

Loki狭长的丹凤眼微眯，脸上带笑，意味不明道，“小鬼，叫我什么？”

Peter闻言一个激灵，最后那点瞌睡劲儿全都吓跑了，睁大了眼睛眨了眨，脸上飘过一抹红霞，“……Loki……”

Loki终是满意的带了点笑，手指帮人捋平那翘起的碎发，“在这儿睡得挺舒服嘛？脸上都印出痕迹了？”犀利的毒舌刺得Peter耳根子都红了。“还不收拾东西，等什么呢？”

Peter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里，拽着带子就跟了上去，也不管书包有没有拉好。

出了校门走出老远，Peter这才敢去牵前面那人的手，夏季的高温丝毫不影响那人，手心干爽指尖还带着几分空调屋的凉意，和他火炉一般汗涔涔的手并不一样。“出那么多汗，你是出去跑圈了吗？”嘴上嫌弃，但Loki也不曾松开，甚至稍稍用力拽了一下，让两人并肩前行。

Peter在一旁偷偷地笑，笑他的言不由衷，待他视线飘过来，Peter便扬起明媚的笑脸，笑得更加开怀。

“啧。”Loki别开脸不去看他那阳光的笑颜，“你今天倒是安生。”今天的Peter比起往常来要太过安静，毕竟以往他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要同他分享。不是课上哪个教授讲了个有趣的见闻，就是他崇拜的那个Stark又做成了什么实验……

回到附近租的房子里，Peter一下就蹬掉了鞋子，匆匆跑进去换衣服，等再出现时就已经换了正装，一脸纠结的和脖子上的领带作斗争。

“呵。小怪物还是不会系领带吗？真不知道你脑子都记了些什么东西。”Loki这么说着，边走过去十分熟稔地帮人系上温莎结，又帮人整理了拧巴的领子，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脖颈时，Peter就涨红了脸不安的动了动，想躲开又不能躲的模样，看了让人心痒痒的。

Peter从Loki靠近开始，藏在褐发下的耳尖就泛了红。Loki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，墨绿色的领带系的一丝不苟，在他求助的时候，Loki正整理左手的袖口，带着一身贵族气质，给人一种冷然不易接近的错觉，扫来的目光却又温和了几分。Loki的身上带着惯用的香水味道，是一种介于森林和海洋之间的气息，清香怡人。Peter一直很喜欢他身上的这种味道，所以在家时经常黏在Loki身边。从开始有些刺鼻的酒精味，到后续略带回甘的清甜，最终只余下沁人心脾的檀香。一如Loki给人的印象，或许是冷淡不易相处，或许是毒舌略显尖锐，但在那些“伪装”之下，掩饰着的是他温和与善意。

Peter克制着自己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，见人系好了领带，便拽着人向门口走去，“May姨他们该等急了。”

Loki在身后发出轻轻地嗤笑声，像是看穿了他这样做的原因，又惹得Peter一阵脸红。Peter没有回头，所以不知道Loki眼底里带着的暖意。就像他从来不知道Loki有多喜欢他依赖他一样。

旁人大概都觉得，是Peter对他的执念较深。在这段关系中，也是Peter更为主动。可作为Loki少有的朋友Strange听别人说起也就一笑而过，更是在Thor觉得他家弟弟带偏了人家好孩子，义愤填膺的说“既然不喜欢人家，就别用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吊着他”之时，忍不住喷笑出声。

Loki怎么可能不喜欢那孩子？只怪众人眼瞎，在这两人的感情中，分明Loki才是那个陷得更深的。

Loki掌握着Peter的课程时间，特地会和Strange换班，只为在午后偶尔抬眼时看到不远处那人认真又带几分稚气的样子；Loki习惯将内侧的手闲置出来，只为那人兴起时能十指交握；Loki长久不换的香水品牌，只因那人的一句喜欢……

Peter的出现像是在Loki的生命里带来了一场盛大烟火。绚丽，灿烂，难以忘怀。正如Peter本身——他将自己完完整整印在了Loki的心间。